菁的大小事

去年的今天—12/3

秋冬的第一波冷氣團來襲

在這天　什麼都變了

身體一向健朗的奶奶突然中風

而且傷的是最主要的血管動脈～佷嚴重

事發那天起　她不再能言語　也不認得家人

一夕間一個離我生活那麼近那麼親的人

變得好遙遠　好陌生

我知道人生變化世事無常　但狀況來得那麼突然

真的無法接受

那陣子心突然空了　一樣生活　一樣吃飯　一樣睡覺

但就是無心與茫然

每天都在想為什麼還有太陽

什麼我的世界變了　世界卻仍然運轉

為什麼別人能夠說說笑笑　我卻一點兒也笑不出來

覺得自己行屍走肉般　每天過著例行性生活

冷眼看著別人歡笑　更突顯身邊的冷咧

奶奶是這麼好的一位長者　守護著家　守護著我們

為什麼上蒼未眷顧

為什麼這樣的事會發生

為什麼那樣的令人措手不及

常在心深處大聲嘶喊　老天到底有什麼公平可言

奶奶　親愛的奶奶

才幫著我剛坐完月子

每天都會煮黑豆茶用顫抖的手端來房間

那是年紀大了　身體變化　並非健康警訊

冬天寒冷時　您愛煮杜仲湯（顧筋骨）

但總給我一大碗　自己留少少的湯喝

然後再搶著洗碗

奶奶的狀況其實一直很好

能煮飯　洗衣　晾衣　掃地　拖地

還能洗、晾床單（不管室內或室外）

奶奶一直幫家裡做了很多事

有時我氣她　老是不享福讓我們做就好

她總是說：又不是什麼粗重的　她還能動　動一下也好

她總是捨不得多吃　總是把東西留給我們

每天下午她最氣　小芳妤弄亂她摺好的衣服

總是喊著要幫忙　實際上根本是搗亂

然而　事發後不久　我發現小芳妤真的會摺衣服了

她可以慢慢摺得很整齊

看著她摺衣服總會突然眼眶一紅　眼睛內急湧的淚水決堤　

奶奶可知　小女孩一瞬間長大了

您忘了小妮子還要牽您的手散步嗎

您忘了她最愛喊您：阿祖　阿祖　叫不停的

您怎麼忍心不再參與她的成長

寫文至此　隱忍著情緒起身至洗手間擦拭淚水

允許並放任自己宣洩

其實自己一直不大敢憶及這塊　很怕觸及

更不常探望奶奶　因為每每想一次見一次　心就好痛好痛…….

要花費很多時間調整心緒

因為害怕所以畏怯、逃避

事發已一年

體會生命可以很旺盛..很有韌性
但也可以很脆弱

深沈的流淚　深沈的哽咽　深沈的止不住痛

不知能怎辦　只能低頭猛抽搐